位于一楼拐角处的宿舍阴冷潮湿，我从这间宿舍的床铺上醒来。
同宿舍的姑娘问刚刚敲开门的宿管，学校什么时候清宿。
宿管笑眯眯地告诉我们，因人而定啦，什么时候做好了离开的准备，手续都办好，就可以走了。
再起床时，已是夜晚。
我去学校对面的车站接了死党，然后我们结成了“情侣”，这是最近新流行的说法，形容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关系很好，但又不是那种普通的情侣关系。
我问她什么时候回国，回国后要去哪，她答得很含糊。
还是决定要歇一歇呀，我对她说。
这次她没有回答。
我们一路走到了学校的地下，地下室被投过铁窗斜照进来的阳光映成暖黄色，尘土在一束束阳光下闪着光。
可地下室终究存在于表面之下，总得有些秘密。
我们在地下室的交叉路口处看到了一个身上长毛、皮肤溃烂的婴儿。一束顶光将它照得晃眼，也照清楚了一切让人感到不适的细节。
我们拐进另外一条岔路的时候，这个婴儿扑到了我的脖子上。
我整个人都僵住了，但没有尖叫。我感受到它密集而坚硬的毛发在我脖子后面来回磨蹭，像一条很大的毛虫在爬。
我没动，强忍着心中与身体的不适。
过了漫长的几分钟后，婴儿见我没任何反应，终于离开了我的身体，像一块被丢弃的抹布一样，扑回原先它待着的地方。
死党拉着我，加快脚步沿着岔路前行。
不知跑了多久，死党不见了，我所来到的地方也没有了阳光，取而代之的是暖黄色的灯泡，照亮了周围冷冰冰的钢铁架构和铁艺楼梯，看来这里是地下室更深入的中心地带。
去往二楼的楼梯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，我只好在一楼徘徊。
一名学生从我身边急匆匆跑过，嘴里念叨着“332”这个编号，跑进了与他来的方向相反的房间。
我跟着他，推开了那扇门。
是个档案室，一进门就被密密麻麻的存放钥匙的柜子挡住了大部分视线。
我往房间右手边挪了挪，发现很多熟悉的同学都在这里，他们在翻阅一沓沓的档案。
听他们的意思，这里存放的都是教学、作业、考试、比赛等学校日常的细节记录。
我随手拿起一本档案翻看，发现有好几页比赛名单上都有我的名字，原来记录可以这样巨细无遗。